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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篇歷史記錄﹐伊斯蘭伍麥葉王朝的第三任哈里法蘇萊曼•阿布杜•馬立克(公元685-705)與麥地那一位學者的對話。 其意義超越時代的限制﹐任何時期的人﹐從這篇對話中都能受益匪淺。
公元661年﹐敘利亞的伍麥葉家族奪取了哈里法的政權﹐建立了伍麥葉王朝﹐繼續使用伊斯蘭的名義﹐建新都大馬士革﹐但實行父傳子的家族統治﹐傳十五帝﹐凡九十二年。 蘇萊曼是第三任哈里法﹐在位二十年﹐是一位功過參半的伊斯蘭帝國元首﹐從暴力和武功轉向文治﹐大興伊斯蘭教育﹐掀起了伊斯蘭歷史上的文化和科學研究高潮。
哈里法蘇萊曼巡視麥地那﹐指示地方官員﹐他要接見一位曾經與先知穆聖生活在一起的直傳弟子。 全城只找尋到一位耄耋老者阿布•哈芝姆。 哈里法見到他時﹐斥責他說﹕“你這個老頭﹐很不懂禮貌。 聽說我到這裡了﹐你還不主動來拜見我。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我們穆斯林的首領啊﹗ 你這話可不確切﹐求真主恕饒你。 在我來到這裡之前﹐你並不了解我﹐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你。 我為什麼要無緣無故來看望你呢﹖” 跟隨在哈里法身旁的麥地那伊瑪目祖赫利說﹕“哈里法陛下﹐他說的話沒錯。 情況是這樣的。” 哈里法的怒氣平息了下來﹐對他說﹐言歸正傳吧。
蘇萊曼問﹕“阿布•哈芝姆﹐我這個人不想死。 你對此作何解釋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這個原因很簡單。 你把這個世界上的住宅裝飾得太華麗了﹐而你後世裡的住宅變成了沙漠。 你當然不肯捨棄眼前的豪宅與王城﹐到荒涼的沙漠上去度春秋。”
蘇萊曼問他﹕“當我們死後﹐面見真主的時候﹐那將是怎樣的情形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一個在生前有善功者﹐見到真主時﹐如同外出的旅客回到了他親人的身邊。 一個人做盡了壞事﹐見到真主時﹐他如同一個逃跑的奴隸被抓了回來﹐無顏見到他的恩主。”
哈里法的心靈受到震動﹐羞愧於容﹐流下了眼淚。 他說﹕“但願真主引導我們正道﹗”“這事不難。 用真主的經典對照你的行為﹐你什麼都知道了﹐” 哈芝姆說﹕“《古蘭經》說﹕‘善人們﹐必在恩澤中﹔惡人們﹐必在烈火中。’”(82﹕13-14)
蘇萊曼接著說﹕“真主是仁慈､寬恕的。 據說﹐真主將寬恕有錯誤的人。”
哈芝姆先引證了一節《古蘭經》﹕“在改善地方之後﹐你們不要在地方上作惡﹐你們要懷著恐懼和希望的心情祈禱他。 真主的慈恩確是臨近行善者的。”(7﹕56)
然後﹐他解釋說﹐有許多人以真主的至仁至慈為自己不正當的行為解脫﹐這一段經文中包含著真主的慈祥啟示﹐告誡信士切莫驕傲自滿。 其中的意思是﹐我們首先自己決心改正﹐為自己創造享有真主慈恩的條件﹐然後﹐我們才能期待真主的恩典。
蘇萊曼問哈芝姆﹕“哈芝姆﹐你說說﹐在真主的奴仆之中﹐什麼樣的人最崇高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最崇高的人﹐是時刻關心他人福利者﹐並且理解真主的真理﹐堅守正道的人。”
蘇萊曼問﹕“你認為什麼是人間最佳的善行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遵奉真主的命令﹐服從真主的禁止。 這就是一切善功的準則。”
他的回答十分精闢﹐因為世上多數人忽略真主的天命“法雷德”的行為﹐而自以為是地發善心“納瓦菲勒”﹐而以此來掩蓋罪過﹐自我感覺良好﹐繼續犯罪。
蘇萊曼問﹕“什麼樣的都阿宜能到達真主那裡﹐為真主所接受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你默默行善﹐而受益者為你祈禱做都阿宜﹐將被真主接受。”
這句話應為領袖們的箴言。 如果每個穆斯林的領袖﹐都如此行善﹐伊斯蘭世界將永享太平強盛。
蘇萊曼問﹕“什麼樣的施捨最珍貴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對在艱難中的人﹐盡力而為援助他的需要﹐自己捨得割愛﹐而且不讓對方感到應當感謝你﹐也沒有欠情和報答的精神負擔。”
蘇萊曼問﹕“什麼樣的言論是善言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對自己的仇敵也好﹐對自己的恩人也好﹐直言不諱說真理﹐就是最佳的善言。”
蘇萊曼問﹕“什麼樣的人最明智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最明智者一切行為遵奉真主的啟示和告誡﹐並且勸人行善。”
蘇萊曼問﹕“什麼樣的人最愚蠢﹖”
哈芝曼回答說﹕“最愚蠢的人是見風使舵﹐迎奉權貴﹐助桀為虐。 這樣的人是捨棄自己珍貴的伊瑪尼﹐幫助別人獲得世間浮華和利益。”
蘇萊曼對阿布•哈芝姆的所有回答敬佩之極﹐心服口服﹐同時也為他的坦率和剛正不阿而感動。 以下的話題涉及到他本人。
蘇萊曼問﹕“你對我有什麼看法﹖”
哈芝姆稍有猶豫﹐覺得這個問題直接回答擔心哈里法承受不了﹐但已無法迴避。
他說﹕“我們穆斯林的領袖啊﹗ 你的先輩們憑著武功和利劍打天下﹐殺人無數﹐冤魂散佈四野。 本朝的先王們一個一個都棄世而作古去了。 我希望你能看得明白﹐他們為自己都帶走了什麼功勣﹐你也知道人民怎樣在評說他們。” 話說到這裡﹐哈里法蘇萊曼身邊的大臣看到他臉上顯示的難堪﹐便插話要他住嘴。
哈芝姆對這位大臣說﹕“先生﹐你差矣。 我的這些話都是真主許可一個伊斯蘭學者應當說的話﹐沒有對哈里法不恭敬的意思。 真主喜悅他的學者們在民眾中說真話﹐不必顧忌什麼。 真主的啟示說﹕‘你們必為世人闡明天經﹐你們不可隱諱它。’(古蘭經﹐3﹕187)”
蘇萊曼接過話題說﹕“好了﹐沒有關係。 現在說說﹐我們應當怎麼辦吧﹖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降低你的傲氣﹐學會對人民有感情﹐關心他們的痛癢﹐給他們公道。 你將是我們穆斯林的明君。”
蘇萊曼問哈芝姆個人有什麼要求﹐他說﹕“那麼說說你自己吧。 你有什麼特別的需要和要求﹐我將盡力而為。”
哈芝姆回答說﹕“是啊﹗ 人豈可無慾。 如果你能做到﹐請你幫助我死後脫離火獄﹐進入天堂。”
蘇萊曼會心地一笑﹐說﹕“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權力。”
哈芝姆說﹕“你還是有許多做不到的事。”
蘇萊曼說﹐願聞先生為他做的祈禱﹐哈芝姆祈禱說﹕“啊﹗ 真主啊﹗ 如果真主對哈里法蘇萊曼的行為喜悅﹐給他今世各種福利﹐後世也使他容易。 如果他與真主對抗﹐拉著他的頭髮﹐把他引向真主意欲的正道。”
蘇萊曼要求哈芝姆在談話結束前送他幾句銘言。 哈芝姆說﹕“可以的﹐我長話短說吧。 你應當對你的主在心中充滿敬畏和懺悔﹐那麼你就不會有違抗真主禁止的行為﹐而你總是在真主喜悅你的地方看到你在那裡伺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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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譯者評語﹕以上這篇對話摘抄自伊斯蘭歷史記載“古蘭經的喜訊”(The Musnadof Darimi)﹐其意義超越時代限制。 今日讀此篇對話﹐與其說感受哈里法蘇萊曼的開明和智慧﹐不如說﹐先知穆聖直傳弟子阿布•哈芝姆不愧為世代伊斯蘭學者的榜樣。 望現代的學者們借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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